taichi不得不去天柱山,人间仙境连李白、余秋雨等人都做广告 7月17日-大别山神话

不得不去天柱山,人间仙境连李白、余秋雨等人都做广告 7月17日-大别山神话
天柱山情义两重天,位于安庆市潜山县西部,又名潜山、皖山、皖公山(安徽省简称“皖”由此而来)、万岁山、万山等。为大别山山脉东延的一个组成部分(或称余脉)。一般指潜山县境内以其主峰天柱峰为中心的山地,有时也指其主峰。天柱山因独特的自然景观,名列安徽省三大名山之一(黄山、九华山、天柱山)巧奔妙逃。早在汉武帝时就封为“南岳”,历代都有人文活动。建国后开发为风景名胜区,景区于2011年获5A级旅游景区称号。 2011年9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批准成为世界地质公园。天柱山风景区,有“江淮第一山”、“古南岳”之称,是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和国家级森林公园,以雄奇灵秀的山水、令人赞叹的文化、争奇斗艳的花卉和四季宜人的气候,成为驰名中外旅游观光的胜境。天柱山层峦迭嶂,峰林竞秀,怪石罗列,以致形成了峰雄、石奇、洞幽、水秀的特点。天柱山是典型的花岗岩地貌,跟黄山的感觉有几分相像但是比黄山更加粗犷大气,没有黄山石头那么细腻。整个游览下来大约6个小时左右,有两条索道,天柱山索道和新建的大龙窝索道,都是从山脚到半山的,原来的青龙涧索道要拆了。天柱山分为东关和西关景区,去东关的比较少,因为没有开发成熟还比较危险。建议乘坐大龙窝索道上,沿着神秘谷到天池峰,再下到炼丹湖,最后坐天柱山索道下山,这样可以游览大部分景点。去天柱山最好住在山上,山上有个全力国际大酒店不错,四星级的也不算贵。到主峰前眼界好开阔一生倾情,层峦叠嶂,远山如黛,真的很美,还有炼丹湖的水,太清澈!所以天柱山还是值得大家一去游览的!
关于安徽天柱山的介绍颇多,要么抄点史料,没有新鲜感;要么就是碎片化,人云亦云。我是天柱山麓人,说得天花乱坠,别人会不相信,但我从事天柱山摄影,从胶片到数码有年头了。在此,我从游客角度写出三点仅供参考,并配上所拍图片,希望网友喜欢。
水墨天柱山(朱康宁摄)
一、安徽天柱山是世界级地质公园之定位,由于地质变迁和大自然的神奇力量而形成千峰竞奇,万壑争秀,怪石嵯峨,林竹参天,飞瀑倾泻,流泉潺潺,古径幽深,洞穴莫测,山川风貌,气象万千。仅从地质学上就够你研究、欣赏一番邓华简历。
暮色苍茫天柱山(朱康宁摄)
二、安徽天柱山景色不错。峰、石、松、洞,形态万千;流泉飞瀑,终年潺潺;松竹复被,烟云缭绕,它能让游人饱览苍茫弥漫的雾潮云海,瞬息万变的朝晖夕照,以及苍劲虬龙的古松和珍稀植物珍珠黄杨、天女花、皖杜鹃等等。人们说它既象高大豁达的北方男子汉,又似江南水乡的绰约多姿小女子。北山之雄奇、南岭之灵秀,二者兼而有之。若身临天柱,看山水,观云雾,爬幽洞,“溪声长在耳,山色不离门”,一种久违的野趣与禅味,会让你赏心悦目,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山水之国”。
天柱山雪霁(朱康宁摄)
三、安徽天柱山有西上东下或东上西下的两条索道,很方便。神秘游线谷、主峰区、莲花游线、炼丹湖等都在一条循环线上,可以满满当当尽情地玩上一整天。此外,山麓的白马潭漂流、三祖禅寺、山谷文化园等都是不可错过的景点。

安徽的天柱山自古就有“南岳”的说法,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刘彻登临天柱山封号“南岳”。又名皖山,从而安徽省简称“皖”也由此而来。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句“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是对天柱山雄奇景象的精彩描叙。我是在2013年元旦去的,当时山上有积雪,非常壮观。

古人用精美的诗句来赞颂天柱山的雄伟,而我只能用相机去拍摄它的壮丽。少了云海,没了春夏的翠绿,只有冬天的积雪,但这并不妨碍天柱山的壮美。

山峰依旧巍峨,风景区有奇松怪石、飞瀑流泉,有峡谷、幽洞、险关、古寨。在游客前往的路上,惊喜不断,那些山岳,形状如狮子,如人脸,形态各异,就看游人们如何去发挥其想象力。

我算是比较喜欢想象的人,那些美景,总会在脑海里再去勾勒出一幅幅画卷,一个个美丽的传说。 天柱山的自然风光雄奇灵秀,瑰丽壮观,兼具黄山之雄奇、庐山之幽秀。

当我行走在狭窄的小道上的时候,总想开发旅游的人是如何来完成这项工程的。而当我看见那些奇形怪状的飞来石滞留在山顶上时,又在感叹大自然的杰作,这将是多么奇特。

天柱山是大别山超高压变质带的重要地段,如擎天巨柱,雄伟壮丽,气势非凡。我看见就在天柱峰前正面崖壁上镌有“孤立擎霄,中天一柱”八个大字,横书其上,颇为壮观。“顶天立地”四个大字直书其下,气魄宏伟,令人惊叹。

天柱峰左、右侧有飞来、三台两峰相峙,更显得气势磅礴。天柱山飞来峰下的神秘谷被游人称为“天柱一绝”。而这一路走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认真去感受这一带风景所带给的视觉享受。虽然整个行程我都选择走路,没有乘坐缆车。但却不觉得累,或许我的体质还行,或许美景让我忘记了旅途的艰辛。

路上到处看见积雪,有些地方很难行走血族荣耀,但每当走过之后,回头看看自己的足迹,总有些感动,因为我征服了这一路阶梯,爬上了高高的山峰。

暮色,晚归,看着西去的落日,我总想多停留一会。远处的天柱峰,巍峨挺拔,让人流连忘返。

于安徽省安庆市潜山县境内,中华十大名山等称号。2011年9月18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天柱山成为世界地质公园。
门票:旺季(3月16日-11月15日):150元
淡季(11月16日-次年3月15日):110元
缆车:共两段,一段单程45元。
住宿:山上有宾馆,也有农家客栈。
吃饭:农家有特色菜,价格偏贵,但考虑到地里位置,也能接受。

1、安徽安庆市潜山县天柱山概述
安徽天柱山自古即为中华历史文化名山,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刘彻登临天柱山封号“南岳”。道家将其列为第14洞天、57福地。天柱山又名皖山,安徽省简称“皖”由此而来。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句“天

天柱山
柱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是对天柱山雄奇景象的精彩描叙。
天柱山属花岗岩峰丛地貌,地质遗迹丰富,是全球瞩目的大别山超高压变质带的重要地段,还拥有国家首批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4A级旅游区、全国文明森林公园、中华十大名山等称号。2005年9月,经专家评审,国土资源部批准天柱山为国家地质公园,面积135.12平方公里。
天柱山在长江北岸、安徽省潜山境内,taichi其主峰海拔1489.8米,高耸挺立,如巨柱擎天,因而称为天柱峰,山也就此得名。唐代大诗人李白曾写了一首赞美天柱山风景奇秀的诗“江上望皖公山”(皖公山即天柱山),诗云:“奇峰山奇云,秀木含秀气。清晏皖公山,巉绝称人意......”  天柱山过去还有潜山、皖山、万岁山称。据说,称万岁山是因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南巡时,亲临皖山设台祭岳,敕封皖山为“南岳”,被誉为“江南第一山”。又因春秋时为皖国封地,山名皖山,水名皖水,安徽省简称“皖”即源于此,所以又称为安徽的“源头山”。在祭岳时,人群高呼万岁,所以将此山称为万岁山。后隋文帝诏废,隋唐以后招考女婿,南岳改为衡山,天柱山被列为国内五大镇山之“中镇”。其余四镇是:北镇医巫闾山(在辽宁省)、东镇沂山(在山东省中部)、西镇吴山(在陕西省陇县)、南镇会稽山(在浙江省绍兴)。

安徽天柱山
天柱山有42座山峰,山上遍布苍松、翠竹、怪石、奇洞、飞瀑、深潭。《天柱山志》称其“峰无不奇,石无不怪,洞无不杳,泉无不吼”。可见其自然景色之奇崛。  谷口前潜水碧波荡漾,后依天柱群峰。这里林木葱茏,环境清幽,李白、苏东坡、王安石等文人骚客都曾在此题诗。现仍保留有“诗崖”胜迹,王安石所题诗文为人盗取,至今“诗崖”上仍有不少处露出四方型凿坑,让人惋惜。
从三祖寺向西北沿石级登山,展现在眼前的变幻无穷的瑰丽景色。转一个弯,天地一新;上一道岭,风光又异,使人应接不暇。
天柱峰如擎天巨柱,雄伟壮丽,气势非凡。在天柱峰前正面崖壁上,镌有“孤立擎霄,中天一柱”八个大字,横书其上。“顶天立地”四个大字直书其下,气魄宏伟,令人惊叹。天柱峰左、右侧有飞来、三台两峰相峙,更显得气势磅礴。
天柱山飞来峰下的神秘谷被游人称为“天柱一绝”。神秘谷长约五、六华里,谷底由54个形态各异的洞穴且成,洞连洞,洞套洞,洞内有牖,有庭,有门,有石梯,有石栏。在暗洞中穿行,难辨东西,不知阴晴,压抑沉闷;但一出洞口,即见光明,又使人不觉激动欣喜。
天柱山的风景多而奇,难怪明代诗人李庚赞曰:“天下有奇观,争似此山好”。1982年,天柱山以安徽天柱山风景名胜区的名义,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名单。
寂寞天柱山
余秋雨
1现在有很多文化人完全不知道天柱山的所在,这实在是不应该的。我曾惊奇地发现,中国古代许多大文豪、大诗人都曾希望在天柱山安家。他们走过的地方很多,面对着佳山佳水一时激动,说一些过头话是不奇怪的;但是,声言一定要在某地安家,声言非要在那里安度晚年不可,而且身处不同的时代竟不谋而合地如此声言,这无论如何是罕见的。唐天宝七年,诗人李白只是在江上路过时远远地看了看天柱山,便立即把它选为自己的归宿地:“待吾还丹成,投迹归此地。”过了些年,安禄山叛乱,唐玄宗携杨贵妃出逃蜀中,《长恨歌》《长生殿》所描写过的生生死死大事件发生在历史舞台上,那个时候李白到哪里去了呢?原来他正躲在天柱山静静地读书。唐代正在漫漫艳情和浩浩狼烟间作艰难的选择舒比奇,我们的诗人却选择了天柱山。当然,李白并没有炼成丹,最终也没有“投迹归此地”,但历史还是把他的这个真诚愿望留下了。想在天柱山安家的愿望比李白还要强烈的,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苏东坡在四十岁时曾遇见过一位在天柱山长期隐居的高人,两人饮酒畅叙三日,话题总不离天柱山,苏东坡由此而想到自己在颠沛流离中年方四十而华发苍苍,下决心也要拜谒天柱山来领略另一种人生风味杨婧琳。“年来四十发苍苍,始欲求方救憔悴。他所若访潜山居,慎勿逃人改名字。”这便是他当时随口吟出的诗。后来,他在给一位叫李惟熙的友人写信时又说:“平生爱舒州风士,欲卜居为终老之计。”他这里所说的舒州便是天柱山的所在地,也可看作是天柱山的别称。请看,这位游遍了名山大川的旅行家已明确无误地表明要把卜居天柱山作为“终老之计”了。他这是在用诚恳的的语言写信,而不是作诗,并无夸张成分。直到晚年,他的这个计划仍没有改变。老人一生最后一个官职竟十分巧合地是“舒州团练副使”,看来连上天也有意成全他的“终老之计”了。他欣然写道:青山只在古城隅孙延宇,万昊归来卜筑居。把到天柱山来说成是“归来”,分明早已把它看成了家。但如众所周知,一位在朝野都极有名望的六十余岁老人的定居处所已不是他本人的意向所能决定的了,和李白一样,苏东坡也没有实现自己的“终老之计”。与苏东坡同时代的王安石是做大官的人,对山水景物比不得李白、苏东坡痴情,但有趣的是,他竟然对天柱山也抱有终身性的迷恋。王安石在三十多岁时曾做过三年舒州通判,多次畅游过天柱山,后来虽然宦迹处处,却怎么也丢不下这座山,用现代语言来说,几乎是打上了一个松解不开的“情结”。不管到了哪儿,也不管多大年纪了,他只要一想到天柱山就经常羞愧:相看灵秃无归计,一梦东南即自羞!这两句取自他《怀舒州山水》一诗,天柱山永远在他梦中,而自己头发秃谢了也无法回去,他只能深深“自羞”了。与苏东坡一样,他也把到天柱山说成是“归”。王安石一生经历的政治风浪多,社会地位高武状元铁桥三,但他总觉得平生有许多事情没有多大意思,因此,上面提到的这种自羞意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于心头:看君别后行藏意,回顾潜楼只自羞。只要听到有人要到天柱山去,他总是送诗祝贺,深表羡慕。“搅辔羡君桥此路”,他多么想跟着这位朋友一起纵马再去天柱山啊,但他毕竟是极不自由的,“宦身有吏责,觞事遇嫌猜”,他只能把生命深处那种野朴的欲求克制住。而事实上,他真正神往的生命状态乃是:野性堪如此,潜山归去来。还可以举出一些著名文学家来。例如在天柱山居住过一段时间的黄庭坚此后总是口口声声“吾家潜山,实为名山之福地”,而实际上他是江西人,真正的家乡离天柱山还远得很。再列举下去有点“掉书袋”的味道了,就此打住吧。我深感兴趣的问题是,在华夏大地的崇山峻岭中间,天柱山究竟凭什么赢得了这么多文学大师的厚爱?很可能是它曾经有过的宗教气氛。天柱山自南北朝特别是隋唐以后,佛道两教都非常兴盛。佛教的二祖、三祖、四祖都曾在此传经,至今三祖寺仍是全国著名的禅宗古刹;在道教那里,天柱山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地维”,是“九天司命真君”的居住地,很多道家大师都曾在这学过道。这两大宗教在此交汇,使天柱山一度拥有层层叠叠的殿宇楼阁,气象非凡。对于高品位的中国文人来说,佛道两教往往是他们世界观的主干或侧翼,因此这座山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漫长人生的精神皈依点。这种山水化了的宗教,理念化了的风物,最能使那批有悟性的文人畅意适怀。例如李白、苏东坡对它的思念,就与此有关。也可能是它所蕴含的某种历史魅力,早在公元前一零六年,汉武帝曾到天柱山祭祀,封此山为南岳,这次祭山是连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也跟随来了的。后来,天柱山地区出过一些让一中国人都难以记怀的历史人物,例如赫赫大名的三国周瑜,以及“小乔初嫁了”的二乔姐妹。这般风流倜傥,又与历史的大线条连结得这般紧密,本是历代艺术家恒久的着眼点,无疑也会增加这座山的诱惑。王安石初到此地做定局时曾急切询部当地百姓知道不知道这里出过周瑜,百姓竟然都不知道,王安石深感寂寞,但这种寂寞可能更加增添了诱惑。一般的文人至少会对乔氏姐妹的出生地发生兴趣:“乔公二女秀所钟,秋水并蒂芙蓉。只今冷落遗故址,令人千古思余风。”(罗庄:《潜山古风》)当然,还会有其他可能。但是在我看来,首要条件还是它的自然风景。如果风景不好,佛道寺院不会竞相在这里筑建,出了再大的名人也不会叫人过多地留连。那么,且让人们进山。

2我们是坐长途汽车进天柱山的,车上有十多个人,但到车停下以后一看,他们大多是山民和茶农,一散落到山岙里连影子也没有了,真正来旅游的只是我们。开始见到过一个茶庄,等到顺着茶庄背后的山路翻过山,就再也见不到房舍。山外的一切平泛景象突然不见,一时涌动出无数奇丽的山石,山石间掩映着丛丛簇簇的各色林木,一下子就把人的全部感觉收服了。我在想,这种著名的山川实在是造物主使着性子雕镂出来的千古奇迹。为什么到了这里,一切都变得那么可心了呢?在这里随便选一块石关搬到山外去都会被人当作奇物供奉起来,但它就是不肯匀出去一点,让外面的开阔地长久地枯燥着,硬是把精华都集中在一处,自享自美。水也来凑热闹,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这儿一个溪涧,那儿一道瀑布,贴着山石幽幽地流,欢欢地溅。此时外面正是炎暑炙人的盛夏,进山前见过一条大沙河,浑浊的水,白亮的反光,一见之下就平添了几分烦热;而在这里,几乎每一滴水都是清澈甜凉的了,给整个山谷带来一种不见风的凉爽。有了水声,便引来虫叫,引来鸟鸣,各种声腔调门细细地搭配着,有一声、没一声,搭配出一种比寂然无声更静的静。你就被这种静控制着,脚步、心情、脸色也都变静。想起了高明的诗人、画家老是要表现的一种对象:静女。这种女子,也是美的大集中,五官身材一一看去,没有一处不妥贴的,于是妥贴成一种难于言传的宁静。德国哲学家莱辛曾在《拉奥孔》一书中嘲笑那种把美女的眼睛、鼻子、嘴巴分开来逐个描绘的文学作品,这是嘲笑对了的。其实风景也是一样拉加贝尔,我最不耐烦有的游记作品对各项自然风景描摹得过于琐细,因此也随之不耐烦书店里的《风景描写辞典》之类。站在天柱山的谷岙里实在很难产生任何分割性的思维,只觉得山谷抱着你,你又抱着山谷,都抱得那样紧,逮不到一丝遣字造句的思维。猛然想起黄庭坚写天柱山的两句诗:哀怀抱绝景,更觉落笔难。当然不是佳句,却正是我想说的。长长的山道上很难得见到人。记得先是在一处瀑布边见到过两位修路的民工,后来在通向三祖寺的石阶上见过一位挑肥料的山民,最后在霹雳石边上见一位蹲在山崖边卖娃娃鱼的妇女。曾问那位妇女:整个山上都没有人,娃娃鱼卖给谁呢?妇女一笑潮州八景,随口说了几句很难听懂的当地土话,像是高僧的偈语。色彩斑斓的娃娃鱼在瓶里停伫不动,像要从寂寞的亘古停伫到寂寞的将来。山道越走越长,于是宁静也越来越纯。越走又越觉得山道修筑得非常完好,完好得与这个几乎无人的世界不相般配。当然得感谢近年来的悉心修缮,但毫无疑问,那些已经溶化为自然景物的坚实路基,那些新桥栏下石花苍然的远年桥墩,那些指向风景绝佳处的磨滑了的石径,却镌刻下了很早以前曾经有过的繁盛。无数的屋檐曾从崖石边飞出,磬钹声此起彼伏,僧侣和道士们在山道间拱手相让,远道而来的士子们是指指点点,东张西望。是历史,是无数双远去的脚,是一代代人登攀的虔诚,把这条山道连结得那么通畅,踩踏得那么殷实,流转得那么潇洒自如。如果在荆莽丛中划开一条小路,一次次低头曲腰地钻出身子来,麻烦虽然麻烦,却绝不会寂寞;今天,分明走在一条足以容纳浩浩荡荡的朝山队伍的畅亮山道上,却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全部浩浩荡荡,光剩下了我们,于是也就剩下了寂寞,剩下了惶恐。进山前曾在一堵墙壁上约略看过游览路线图,知道应有许多景点排列着,一真排到最后的天柱峰。据说站在天池边仰望天柱峰,还会看到一种七彩光环层层相套的“宝光”。但是,我们走得那么久了,怎么就找不到路线图上的诸多景点呢电话钱包?也许根本走错了路?或者倒是抄了一条近路,天柱峰会突然在眼前冒出来?人在寂寞和惶恐中什么念头都会产生,连最后一点意志力也会让位给侥幸。就在这时,终于在路边看到一块石头路标,一眼看去便一阵激动:天柱峰可不真的走到了!但定睛再看时发现,写的是天蛙峰,那个蛙字远远看去与柱字相仿。总算找到了个像样的景点。天蛙峰因峰顶有巨石很像一双青蛙而得名。与天蛙峰并列有降丹峰和天书峰,一峰峰登上去,远看四周,云翻峰涌,确实是大千气象。峰顶有平坦处,舒舒展展地仰卧在上面,顿时山啊、云啊、鸟啊,都一起屏息,只让你静静地休憩兰诗金咏。汗收了,气平了,懒劲也上来了,再不想挪动。这儿有远山为墙,白云为盖,那好,就这样软软地躺一会儿。有一阵怪异的凉风吹在脸上,微微睁开眼,不好,云在变色,像要下雨,所有的山头也开始探头探脑地冷笑。一骨碌起身,突然想起一路无避雨处,要返回长途汽车站还有漫长的路途。不知今天这儿是否还会有长途汽车向县城发出?赶快返回吧,天柱峰在哪儿,想也不敢去想了哈拉十诫。后来,等我们终于赶回到那幅画在墙上的游览线路图前才发现,我们所走的路,离天柱峰还不到三分之一。许许多多景点,我们根本还没有走到呢。

3我由此而不能不深深地叹息。论爬山,我还不算是一个无能者,但我为何独独消受不住天柱山的长途和清寂呢?我本以为进山之后可以找到李白、苏东坡他们一心想在山中安家的原因,为什么这个原因离我更加遥远了呢?也许不能怪我。要不然堂堂天柱山为何游人这般稀少呢?据说,很有一些人为此找过原因。有人说,虽然汉武帝封它为南岳,但后来隋文帝却把南岳的尊称转让给了衡山,它既被排除在名山之外,也就冷落了。对这种说法只可一笑了之。因为天柱山真正的兴盛期都在撤消封号之后显密佛网,更何况从未被谁封过的黄山、庐山不正热闹非凡?也有人认为是交通不便,从合肥、安庆到这里要花费半天时间。这自然也不成理由,那些更其难于抵达的地方如峨嵋乃至敦煌,不也一直熙熙攘攘?我认为,天柱山之所以能给古人一种居家感,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是它地处江淮平原,四相钩连,八方呼应,水陆交通畅达,虽幽深而无登高之苦,虽奇丽而无柴米之匮,总而言之,既宁静又方便,但是,正是这种重要的地理位置,险要而又便利的生存条件,使它一次次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成了或要严守、或要死攻的要塞所在。这样,它就要比其他风景胜地不幸得多。不间断的兵燹几乎烧毁了每一所寺院和楼台,留下一条挺像样子却又无处歇脚的山路,在寂静中蜿蜒。我敢断定,古代诗人们来游天柱山的时候,会在路边在寺庙道院里找到不少很好的食宿处,一天一天地走过去,看完七彩宝光再洒洒脱脱地逛回来。要不然,怎么也产生不了在这儿安家的念头。因此,是多年的战争,使天柱山丧失了居家感,也使它还来不及为现代游人作应有的安排。空寂无人的山岙,留下了历史的强蛮。

4天柱山一直没有一部独立的山志,因此我对它的历史沧桑知之不详。约略可说的只是……南宋末年,义民刘源在天柱山区率十万军民结寨抗元达十八年之久,失败后天柱山遭到扫荡,刘源本人则牺牲在天柱峰下;明朝末年,张献忠与官军多次以天柱山为主战场进行惨烈的搏斗,佛光寺等寺院都付之一炬,仅在崇祯十五年九月的一次战斗中,张献忠的起义军战死十余万人,天柱山地区“尸横二十余里”;以后,朱统钅奇又以天柱山为据点抗清复明,余公亮也在这里聚众造反。他们都失败了,天柱山又一次受到血与火的荡涤;天柱山成为最大的战场是在清代咸丰、同治年间,太平天国的将领陈玉成在此与清兵撕杀十几年,进进退退、烧烧杀杀,待太平天国失败后再去打点这个旧战场,金山寺庙几乎都已不复存在;……是的,天柱山有宗教,有美景,有诗文,但中国历史要比这一切苍凉得多,到了一定的时候,茫茫大地上总要现出圆目怒睁、青筋贲张的主题,也许是拚死挣扎,也许是血誓报复,也许是不用无数尸体已无法换取某种道义,也许是舍弃强暴已不能验证自己的存在,那就只能对不起宗教、美景和诗文了,天柱山乖乖地给这些主题腾出地盘。它本该早就彻底荒芜,任蛇蝎横行、豺狼出没,但总还有一些人在战场废墟上低头徘徊,企图再建造一点大体可以称作文明或文化的什么,例如直到本世纪二十年代还有一个妙高和尚栖息在马祖洞旁的草庵里日夜开荒积粮,又四方化缘,竟以多年精力重建起寺院,实在是创造了个人意志力的惊人奇迹。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本世纪依然兵荒马乱,油漆崭新的殿宇很快又在战火中颓圮。现在,战争停息已有很多年了,这儿,也许可以比较长久地改换一个主题?终于又想起李白、苏东坡、王安石他们了。在我们辽阔的土地上,让这样的文人能产生终老之计的山水,总应该增加一些而不是减少吧。冷漠的自然能使人们产生故园感和归宿感,这是自然的人化,是人向自然的真正挺进。天柱山的盛衰升沉,无疑已触及到这个哲学和人类学的本原性问题。苏东坡、王安石本是不错的哲学家,迈克尔奥赫天柱山寺庙的僧侣中一定也隐伏过许多玄学大师,他们在山间漫步沉思的时候,是否也曾碰撞到这些问题的边缘?王安石一直叹息在这里没有人能与他谈学问,他是否也想摩挲一下这方面的玄机?至于我,现今也到了苏东坡所说“年来四十发苍苍”的年岁,浪迹四野,风尘满身。当然不会急着在这里觅地建房,但走在天柱山的山道上,却时时体会着“万里归来卜筑居”的滋味。我不是也一直在寻找吗?好像寻找的人还相当的多。耳边分明响起比我年轻的人的恳切歌声:“我想有个家……”是的,家。从古代诗人到我们,都会在天柱山的清寂山道上反覆想到的一个远远超出社会学范畴的哲学命题:家。摘自: 《文化苦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