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拼不精（随笔）-熙林涉艺
“不拼不精”是我们这一带方言。说一个人没心眼、缺心眼是“拼”，一个人心眼多、聪明、精明是“精”，一个人半吊子、二百五就是“不拼不精”。
方言有时候很难考究。“不拼不精”的“精”还好理解，但“拼”为什么意指没心眼、缺心眼？查现代汉语词典，“拼”字其中有一义解释是：“pīn,不顾一切地干；豁出去。如拼命。”蛮干，动不动就不要命，看来确实不是缺心眼，就是没心眼了。
这里刚巧有一例，几个大人正在说事，有一小孩儿，七、八岁徐谟佳，时不时的过来，不是插嘴，就是捣乱。其中一大人说：“快一边去！怎么这样不拼不精的。”而这小孩儿不但不生气黑道太子爷，反而拍着巴掌高兴地说：“我不拼不精申崇二线，好，我正好！”
“不拼不精”在小孩儿看来，做人正好。咦，有意思。童言藏真，细细想来，还真不无道理。
一个人，如果一味的“拼”，当然不好。如果一味的“精”，也未必就可赞赏。在这方面，古人已有很多的箴言警语，如：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后汉书黄琼传》）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班固《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新婚夜未眠。（三国李康《运命论》）
才智英敏者，宜以学问摄其躁；气节激昂者，当以德性融其偏泡泡宝宝。（明陈继儒《小窗幽记》）
聪明勿使外散，古人有纩以塞耳，旒以蔽目者矣城市剑客。（清王永彬《围炉夜话》）
……
苏东坡为我们所熟知的北宋大文豪刘钟永，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其诗、词、文、赋领当代风骚，书法、绘画又成就极高，既是中国文学艺术史上罕见的全才，也是中国历史上被公认的文学艺术造诣最杰出的代表。但其生平命运，可谓坎坷。一生三起三落，三次入朝，三次离京，贬谪数次，辗转多地，一次入狱，几近杀头。最后一回被放逐到远无更远，无处再贬的荒蛮之地—儋州（今海南），这是仅次于满没抄斩罪轻一等的处罚。四年后遇大赦方北归，不幸卒于途中。生前曾有一首《洗儿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民勤吧，无灾无难到公卿。”其中饱含东坡先生多少的感悟、感慨啊。
写到这里，又想起了东坡先生的蜀中同乡—清代的张问陶。张问陶，字仲冶，号船山，四川遂宁人。少有壮志，气概不凡，曾有诗句：“布衣不合饥寒死，一寸雄心敌万夫抚宁一中。”被目为“青莲再世”。后与其兄问安、其弟问莱、嫂陈慧姝、妻林韵徵、弟媳杨古雪合称“三兄弟三妯娌诗人”gameco，其现象在世界诗坛亦极为罕见。张问陶于诗文之外，书画亦绝，乃是学富五车，才储八斗，殚见洽闻，经纶满腹的旷世逸才，当时名震海内，群相敛手。清诗人傅世洵论船山曰：“弱冠闻君已出群，中年阅历老弥真。旁人漫哂无余味，三百年来见此人。”正是这位清代蜀中诗冠，乾嘉诗坛大家，也是命运多舛。莱州知府任上情满珠江，为民请命，上官杯葛美露华，作为不得，郁郁而病。后以病辞官，两年后病逝于苏州，年51岁。时家境萧条，女儿待字，一年后得友人鲍勋茂等资助，始得归葬故乡（今四川蓬溪县金桥乡翰林村两河口）祖茔。
而古往今来，有多少平庸之辈，治国乏术，施政无方，却能官居高位，身挤庙堂，甚至成为官场上的不倒翁，正如齐白石《不倒翁》题画诗所讽：“乌纱白扇俨然官，不倒原来泥半团向华炎。将汝忽然来打破我爱平底锅，通身何处有心肝。”
中纪委网站曾经提到的大清铁帽子王庆亲王奕劻画龙点睛造句，能力平平，但在阿谀奉迎老佛爷慈禧方面，手段实非一般。是他把麻将引入宫内，又手把手地将搓麻技法传授给宫女和太监，还不时让自己的小老婆进宫，不是陪老佛爷，就是陪老佛爷的身边人玩两圈，每次带去很多银票，必须输的罄尽净光。老佛爷开心，左右高兴，竟官至军机大臣、内阁总理大臣。而他整天不是请别人喝酒，就是被人请去喝酒，正事不干，大肆卖官鬻爵，并将巨额贿款存入外国银行。就是这“不拼不精”的家伙，却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
近年被打下的军中老虎谷俊山，免检车辆是一个离了稿子都讲不出话的人，却升至中将军衔，官至总后勤部副部长，倒台前还在雄心勃勃，信心满满晋上将，进军委。原因是虽然没有干事的能耐，但却有捞钱送钱的本事。
同样，任何时期艳舞巨星，各类官场，一旦用人机制不佳，力学哥主管做人不正，那些实无真德才，却有小聪明的“不拼不精”者，靠其溜须拍马、谄谀取容，或驱使孔方兄开路，或迂回夫人路线，或拼命挤进“圈子”，哄得“佛爷”开颜，得个莲花小座，从此，即便不会念佛，但也欣欣然享用起贡品来。
不过篮球少年王，对于这些大大小小只知要钱不知要命的“不拼不精”之辈大魔神卡农，大可不必羡慕。苍蝇附骥，捷则捷矣，难辞处后之羞；茑萝依松，高则高矣张效瑞，未免仰扳之耻。况且明霞可爱，瞬眼辄无，既有个别曹商者流“寿终正寝”，但也总会遗臭万年。旁例多多，毋庸赘述。
世上，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毕竟少之又少。作为凡夫俗子，芸芸众生，还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干事的好，宁为小人所詬，无为君子所鄙。静念心方泰反武艺吧，无机性自闲。这样，吃的有味，睡得安然，岂不乐哉。